【浙江卫视】《今日评说》专访我校校友顾晓刚

4月24日，【浙江卫视】《今日评说》专访我校校友顾晓刚。

原文如下：

今日评说丨对话浙江青年导演顾晓刚：找到你自己心里那片山

《春江水暖》入围戛纳金摄影奖，《草木人间》入围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。仅拍摄两部剧情长作，浙江导演顾晓刚成为“黑泽明奖”最年轻获得者。从非科班到院线导演，十年一觉电影梦，顾晓刚梦想如何成真？《今日评说》对话浙江青年导演顾晓刚。

最近，电影《草木人间》正在热映，作为《山水图》系列的第二卷，你对这个作品的评价如何？拿到“黑泽明奖”的那一刻是什么感受？

顾晓刚：其实已经很满意了，对我们当时来说，这个电影，其实就是冒着拍不出来的一个境遇吧，在制作上挑战都很大，只要能拍完就是顺利。拿到奖的感受就是，当头棒喝。因为在没获得这个奖的时候，反正是自己慢慢拍吧，但是拿奖之后，会让我更加对接下去要拍的电影充满敬畏。

你认为这部作品是什么打动了评委会呢？

顾晓刚：其实我也带着这个问题，请教了当时在东京组委会的一些老师和前辈们。大概他们感觉像是一位老人拍的吧，他们觉得像看到了一个东方中的东方。

有观众看完之后，觉得《草木人间》里传统的中国山水气韵和中间故事的叙事，会稍微有点割裂，怎么去理解？

顾晓刚：其实就是胆子更大了，因为要做一个类型的探索，我们选择了探索更多可能性，因为我们知道有家庭类型电影，有犯罪类型电影，那么山水有没有成为类型电影的可能呢？就像现在说的《草木人间》。

会不会担心这样的手法会影响整个作品里故事性的铺陈？

顾晓刚：我们说探寻山水语言，它势必会呈现出大段的长镜头的方式，我们称之为游观蒙太奇。包括像在《草木人间》中开场的航拍，我们真的体会到了人在画中游，你会看到一个山的载体，站在山上，一下子就把现代和传统的杭州，全囊括进去了。这是整个电影探讨的一个很核心的目的——传统与现代，我们的传统在当代是如何安放的。至于片名为什么不结合传销来取，而叫《草木人间》，其实是正好借由现当代传销这样的题材，让我们看到了一场精神的解剖，转译我们自己文化系统中对精神的理解。

要把这种中国的传统美学，在一个院线电影中落地，对你来说有难度吗？

顾晓刚：当然难了，在于我们说美是无用的，意思就是美它不能马上换成钱，以及我们说美特别在这个时代，或者说传统文化在这个时代的传播，是需要时间的，也来自于市井百姓。就像《草木人间》中也在拍普通人的奔波、生活。

同时，还要进行对于美的启迪。对于当下而言，停下来，能欣赏一片花的绽放，然后看一下天空的一朵云，其实是很奢侈的，很难。但是正因为难，所以从事这个行业的时候，能不能尽可能提供一些这样的表达和可能性。

那对你来说这是不是一种使命感？

顾晓刚：它也不叫使命，因为使命会很容易导向一个外在的驱动。其实叫天命，使命和天命其实是不一样的。天命就是你找到了你自己内在生命的原动力，发现自我。就是跟目莲（电影人物）一样，何以为山嘛，找到你自己心里那片山。

你本来是学的服装专业，为什么会去拍电影？

顾晓刚：因为那个时候是大学生嘛，很“中二”，也会思考你是谁呀，你从哪来，你要到哪去这些问题。然后当时正好就又上映了《阿凡达》，我当然此前也看过一些电影了，但我那个时候，一直把电影当成一个娱乐，但是从《阿凡达》那个电影开始，我看到了一个电影的功能，它可以转译一个文化。

电影这路可不好走。

顾晓刚：对，其实是做过自我评测的，先看一下自己有没有天赋，那就拍一部片子，我就开始写剧本、找演员，我又去请动画系的同学吃饭，然后借DV......其实要完成一件事情的构建是很复杂的。我印象最深就当时装剪辑软件，一直装不好，研究了一个月，当时差点就卡在那个软件上，这个过程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，装完了软件之后，我就很兴奋地开始剪这个电影，剪完之后给我的同学看，当时也没有忐忑，因为满足嘛，对我来说，第一个是完成了，你现在去看那个片子，当然是“不忍直视”了，但对我当时来说，是自我对自我的证明。其实所谓的天赋，就是你做这个事情有热情，你不会因为装不上软件而放弃了，你在无尽的困难之下，依然可以坚持。

能不能给当下的青年导演一些建议？

顾晓刚：如果非得说自身的经验吧，就是先去拍，先去完成，其实就拿《春江水暖》来说吧，一早也投了创投，连初选都没有入选，我们就自己筹集资金了，就我说的，完成比完美重要，因为你等不到所谓的完美那一天。

《春江水暖》跟《草木人间》，故事发生地都没有离开浙江，你觉得浙江的电影环境怎么样？

顾晓刚：很好啊，就是我们自己都会看到比如像最近陈小雨导演的《乘船而去》要上映了，仇晟导演的电影正在征战这个世界电影节，祝新导演的第二部电影也完成了。很难得很可贵，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青年作者，可以在这片土壤中生长出作品。

再一个，还是基于因为我们在拍摄过程中，其实也得到了拍片特别是制片上的协助，像我们得到了浙江省文化艺术发展基金的支持，还有一个是杭州市文艺精品工程扶持项目。

我的《山水图》系列第三卷也已经在立项和剧本创作阶段，是跟爱情有关的一个题材，大家一起期待一下。